临证本草石膏
石 膏 概 说 石膏首载于《本经》,为硫酸盐类矿物硬石膏族石膏,主含含水硫酸钙(CaSO4·HO),因石膏在水飞后细腻光滑如膏脂,故名。生用或煅用。煅用时大多用于疮疡溃久不敛或烧烫伤等,现临床较少应用。生石膏在临床上极为常用,其主要成分是CaSO4·HO,火煅后所含的两个水丢失,其晶格结构完全松散或被破坏,药物呈粉末状。煅石膏能够吸收水分,但是不能再次与水结合而生成生石膏。所以,生石膏与煅石膏的作用完全不同。性能特点 石膏辛甘大寒,为历代医家所公认。不过,也有持不同意见者,石膏之所以是大寒,与其所用的剂量有关,石膏的用量往往较大,少则30g,多则上百克,甚至几百克。而其他寒性药如知母、栀子等多在10~0g之间,与石膏的常用量相差悬殊。《本经》只记载石膏味辛微寒。因本品善清肺、胃之热,故归肺、胃经。功效应用 1.清热泻火,除烦止渴:《本经》谓石膏“主中风寒热……口干舌焦”,《名医别录》曰“除时气头痛身热,三焦大热,皮肤热,肠胃中膈热,解肌发汗,止消渴烦逆”,《药性论》用之“治伤寒头痛如裂,壮热,皮如火燥,烦渴,解肌,出毒汗”,《日华子本草》云其“治天行热狂”。生石膏辛甘大寒,用量大,清热力强,主要用于实火实热证。这种实火实热证,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理解: (1)伤寒之阳明经证。伤寒的辨证方法是六经辨证,即三阳(太阳、少阳、阳明)与三阴(太阴、少阴、厥阴)。太阳病即表证,确切地说是表阳证,而阳明则是里阳证,主要分为两大类:一是阳明经(热)证,一是阳明腑证。而本品主要用于阳明经热证,主要表现为:大汗、大热、大渴、脉洪大,一般称之为“四大症”,这是石膏的主要应用。 ()温病之气分证。温病最常用的辨证方法是卫气营血辨证,叶天士指出:“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本品主要用于温病之气分实热证,其临床表现与伤寒之阳明经热证基本一致,病机相同,均为无形邪热充斥表里内外之气分实热证,温病气分证的主方即为白虎汤,原方中的生石膏用量为1斤。 (3)杂病之实热证。因石膏主要归肺、胃经,一般用于肺热咳喘和胃火炽盛证。治疗肺热咳喘,配伍麻黄、杏仁、甘草,即《伤寒论》之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为临床常用方。对于胃热上攻之牙痛、牙龈肿痛等,可选用清胃散,配伍石膏能够增强其清胃泻火之功。石膏配伍细辛,即《景岳全书》之二辛煎,用治胃火牙痛,不仅简便,而且极具效果。 以上内容是从病机方面来理解石膏的清热泻火作用。 如果从药证的方面来理解,石膏的应用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发热性疾病;二是口渴、口干;三是心烦。 首先,治疗发热性疾病。本品与麻黄、柴胡等均可治疗由于外感所致的高热,但三者的应用不同。 麻黄所治的高热一定是表证所致,而且是外感风寒表实证,发热的特点是:热而无汗,即干热。患者恶寒的程度较重,虽体温较高,但患者仍要求覆被保暖。一般不伴有咽干、咽痛。 柴胡所治的发热,一般是发热、怕冷交替发作,必伴有轻微汗出,但大多是汗出不畅,汗出而热不退,同时多伴有口苦、咽干、头晕目眩等,此为邪犯少阳,少阳枢机不利所致。 石膏所治的热,属里热,伴有大汗、大渴、脉洪大。这种发热系外感入里化热所致,其热与外感已无关系,全系内热炽盛所致。这种发热,虽大汗,其热也不退,这是典型的石膏证。若见干热的患者,大多不是石膏的应用指征。近代名医张锡纯很有体会,他在治疗外感高热无汗时,先用阿司匹林发汗,造成汗出而热的石膏模型,再用石膏来清热,可谓之高招。 其次,治疗口渴、口干等。热邪最易伤阴耗津,石膏能够治疗口渴、口干,是由于本品能够清热,而不是能够生津止渴。所主治的渴,其程度往往较重,在《伤寒论》中以“苦渴”来描述。热病之烦渴,虽饮水也不能止,用本品后却能解渴。所以,本品止渴的机理与沙参、麦冬的生津止渴作用绝对不同。经方大师胡希恕应用石膏的指征就是口干、口渴。胡老不管是在应用柴胡类方、桂枝类方,还是其他的方剂时,只要见到口干、口渴,大多要加用石膏。如小青龙加石膏汤、小柴胡加石膏汤、大柴胡加石膏汤等,例子很多。 最后谈一下心烦:治疗心烦,不是本品的优势。其除烦作用,当与其清热作用有关。这种烦,往往与口渴联系到一起,烦渴,主要说明渴的程度而不是烦的程度。如果患者烦躁明显,栀子往往是必用之品。 可以说,石膏最基本的药性就是寒,最基本的作用就是清热。不少教材描述石膏的功效时,除清热泻火外,再加上除烦止渴,也是合理的。 临床应用石膏时,除了以上几个方面外,舌象也是很重要的参考指征。石膏所主治病证的舌象是舌红干燥,而非湿润。若见苔白而腻,舌体胖大,则非石膏所宜。 .收敛生肌:这是煅石膏的功效,石膏火煅,所含的两个水即丢失,药物呈粉末状,具有吸收水分作用,对于烧伤、疮疡溃破日久而不收口,长期流清稀脓水者,煅石膏外用具有吸收水分、促进结痂作用。由于伤口处往往有不同程度的感染存在,煅石膏无抗炎作用,所以,与黄柏粉同用,能够防止感染发作。 不过,由于西医的清疮术简便易行,所以,此类患者多由西医处理,煅石膏在这个方面已极少应用。 用法用量及使用注意 用法用量:煎服,15~00g;煅石膏适量外用,研末撒敷患处。石膏的用量很大,对于汗出而高热不退者,有时可能会超过00g,甚至多则1斤。清代名医余霖(余师愚)擅长用石膏治疫病,曾有“非石膏不足以治热疫”的临床体验,其创制治疫名方清瘟败毒饮即以石膏为主药,其中重用生石膏6~8两(~40g),充分说明石膏在方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伤寒论》以石膏入汤剂者有14首方剂,无一方石膏先煎。后世名医叶天士、张锡纯、蒲辅周等运用石膏也未先煎。生石膏先煎的原因,《方剂学》认为,矿石类药物因质坚而难煎出味,应打碎先煎。请问:粉碎的石膏,其质地还坚硬吗? 石膏主要成分是含水硫酸钙,在水中溶解度极小,其水溶性不因水温高低而发生明显变化,只有在酸和某些盐类中溶解度增大,故单独先煎,不会因煎煮时间延长和温度高而增加其水溶性,所以先煎石膏是不必要的。 使用注意:石膏的用量比较大,寒性也重,所以对于脾胃虚寒者忌用,此类患者若过量使用石膏,会出现腹泻、腹中冷痛等。为防止石膏寒凉损伤脾胃,笔者取《伤寒论》的经验,多配伍粳米,有时也配伍山药。 临床经验 田从豁经验:生石膏治阳明内蒸之热,虽言能解肌,但无汗时用之,一定要佐以宣通之品,如葛根之类。关于生石膏的用量,有人提出用则30g以上,少则无效。这在治疗高热、大渴引饮、面红目赤者时是完全必要的,甚者可以用至10~40g,但应先煮水,用此水再煎其他药,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但治疗杂病,用生石膏10~1g,清火也有很好的效果。(《燕山医话》) 盛国荣经验:盛擅用石膏。自《名医别录》言石膏性大寒后,历代医家均视其为大寒之品,虽具有石膏适应证,亦较少用。盛认为若里有蕴热,脾胃无虚寒者,虽无阳明经之“四大症”,亦重用石膏,临证每获疗效。又石膏性凉而散,故有透表解肌之力;其质重则又可降逆镇静,盛认为他药与其配伍,则有不同的功效,常用以治气营高热、热哮、消渴等证之外,还可治肝阳上亢、胃火炽盛型高血压。对石膏生用与熟用历代有不同的看法,张锡纯有石膏宜生用切忌煅用之说。近人彭静山氏提出异议认为:石膏性寒,并煅过,或糖拌炒则不伤胃。黎伯概则谓:“以生煅石膏并用以去涩味。”而盛则认为清热泻火石膏宜生用,效果较佳,降逆镇静煅石膏为宜,故临床常用煅石膏对于各种出血症如呕血、咯血、衄血等不属于实证者,配合应用,止血效果较佳。且认为石膏虽大寒但不苦,既清热又不伤阴,所以针对阴虚阳亢型的高血压病可大剂量使用。(《著名中医学家的学术经验》)张子琳经验:补药中之人参,泻药中之大黄,热药中之附子,寒药中之石膏,因在病情危急之际,常有起死回生之效,故明、清以来医家称之为“四大君药”。此说早见于《世补斋医书》。余曾治五台县东冶赵某之母,患者年近八旬,素体健壮,忽外感,大热,大汗,口干渴甚,脉象洪大。其侄亦系中医新手,因病人年迈,唯恐大汗虚脱,曾用黄芪、龙骨、牡蛎、浮小麦、麻黄根等固表收敛之剂。岂知药后热愈炽,渴愈甚,神识不清。后让我出诊诊治。审其脉,洪大而数,视其舌苔,黑里透黄,脉证相参,无疑为白虎加人参汤证。用石膏30g,东洋参9g,1剂后即神清,病减。剂而痊愈。 热性病到危重之际,生石膏确有起死回生之效,在此情况下,只宜依据脉证辨证施治,当机立断。不可因其年老而束手束脚,耽误病机。(《张子琳医疗经验选辑》)张琪经验:张老认为,石膏为治疗急性热病的有效药物,但需生用,更需大剂量方效(常用量为50~00g)。生石膏性凉而散,有透表解肌之力,为清阳明实热之圣药,其退热之功,直胜过犀角、羚羊角等名贵之品。张老临床体会,凡热病见洪滑脉象,唇红、舌红、苔白稍粗涩,口略渴而恶寒不甚重者,即可放胆应用生石膏,不必拘泥于阳明经证之具备与否,也不必拘泥于温病学家的热在气分之说。若有轻微恶寒、恶风表证,也不必顾忌,可酌加解表药;若有出血发斑等热入营血之证,也可酌加清热凉血药。(《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张琪》) 陈慈煦经验:对眩晕(高血压)的病人,有时用一般平肝潜阳之品,血压久缠不降,详查病人,若有头面烘热,脉洪大而大便不溏,甚至干结,此系阳明胃火挟肝阳上冲,不除阳明胃火则肝阳上亢不平。方中加入生石膏、夏枯草,往往可以眩除脉静,血压迅速得降。[陈继婷,万盛全,杨毅.陈慈煦用药经验举隅.浙江中医杂志,,4(11):] 郝现军等经验:生石膏潜阳、通便 生石膏味辛甘性寒,功能清热泻火,除烦止渴,为清气分实热之首选药。本品系矿石类药,石类药俱能重镇潜阳,生石膏亦然。笔者临床治疗肝胆火盛所致的高血压,皆配以生石膏,取效尤速。高血压病出现气分热盛时可用生石膏。此外,生石膏能通便,肝胆胃热盛时常出现便秘,用生石膏60g加入辨证方中,可达到便通热泻的目的。[郝现军,王冠民.临床用药心悟.上海中医药杂志,,39(11):5] 石景亮经验:石膏辛、甘、大寒。入肺、胃经。为清解肺胃气分实热之要药。使用石膏有严谨而富有“电脑程序”性的临床指征,其内容是:壮热烦渴,神昏狂躁;热病发斑,烦渴谵语;肺热咳喘,胃火头痛、牙痛。关于石膏用量之大小,应据病情,酌予权衡,不可泥守。一般用量为15~30g,病情特殊,如乙脑及森林脑炎等,其量可用至10~00g。若配合相应的冬瓜子、生山药,则更为得体。血虚发热,脾胃虚弱,肺阴虚等非实热者,均不宜用。否则常可导致呕逆,食欲不振,甚至便溏腹痛。石膏生用解肌清热,除烦止渴,能治热病壮热不退,心烦神昏,谵语发斑,口渴咽干,肺热喘急,中暑自汗,胃火头痛,牙龈肿痛,口舌生疮等。以下情况要使用石膏:温热病气分热盛,证见热、渴、汗,出脉洪大者,治以白虎加人参汤;伤寒解后,余热未清,气阴两伤证,治以竹叶石膏汤;表邪外束,里有肺经郁热之咳喘者,治以麻杏石甘汤;糖尿病症见烦渴引饮者,可用白虎汤加沙参、元参、花粉等治之。煅用则有清热收敛,生肌敛疮,可用治湿疹、水火烫伤疮疡溃而不敛等。 糖尿病证属中消,症见消谷善饥,形体消瘦,大便秘结,口渴欲饮,苔黄燥,脉滑数。治以增液承气汤加味。处方:生石膏30g,生地黄30g,玄参15g,麦冬15,大黄6g,天花粉15g,知母15g,葛根0g,黄连6g,石斛0g。 流感、急性扁桃体炎、腮腺炎以及其他感染性疾病证属三阳热盛者,治以经验方三阳解毒汤。处方:生石膏30g,冬瓜子30g,板蓝根30g,大青叶30g,蒲公英30g,连翘15g,金银花30g,柴胡0g,黄芩1g,葛根30g,甘草10g。 急性糜烂性胃炎证属热伤胃络者,宜用三黄泻心汤化裁。处方:生石膏30g,冬瓜子30g,黄芩1g,黄连6g,大黄6g,牡丹皮1g,生白芍15g,浙贝15g,地骨皮0g,马勃10g(布包)。 石膏体重气轻,甘辛而寒凉,重可降逆下气,寒能清热泻火,其性凉而能散,善清肺胃之热。石膏主要成分为含水硫酸钙,有透表解肌之力,为清阳明胃腑实热之圣药,无论内伤、外感用之皆效。即是其他脏腑有实热者用之亦效。[石显方,傅文录.石景亮老中医遣方用药的经验.时珍国医国药,,16(1):] 马云翔经验:里热已盛,即需主用生石膏以泄热救阴。表证已罢,里热炽盛,有汗不解,烦躁渴饮,脉洪大而苔舌俱干,这时就应用大剂白虎汤清其气分,大便不通或不甚通畅的,再酌与承气汤同用,否则就单用本方,因本方服后,也有一些通便作用。生石膏可用30~90g,配合知母10~15g,生甘草3~10g,生山药(代粳米)1g,再根据具体情况,酌加黄芩、连翘、栀子等。如因汗多引起卫阳不足而恶寒的,再加桂枝3g左右;舌干绛有较明显伤津的,就加麦冬、生地黄;见咳嗽的,生地黄改为沙参。(《医海拾贝——江苏当代老中医经验选》) 华廷芳经验:治风寒不解时,应慎用石膏 忆年时,曾医赵某之女,3岁。症见咳嗽自汗,喘息无大热,得病数日,已服他药,二便正常,饮食尚可。乃想伤寒有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杏石甘汤。认为风寒化热,侵及于肺,以石膏清肺热,杏仁定喘,麻黄开提疏发,甘草祛寒热邪气以和中,药症十分相投。谁知服药后,咳喘加剧。实践证实是诊断错误,药不对症,故咳喘病情加剧。故不能看其汗出与否,有无发热。因汗热皆在皮肤表层,咳喘已侵及肺脏,应看咳喘属寒属热。是表虽有汗无热,但风寒袭肺,缠绵不解,故行咳喘,非因热也。乃以小青龙汤之法,用干姜、桂枝、细辛、半夏、五味子等辛温之药,搜出肺中风寒,咳喘即止。因寻思药仅4味,其中麻黄、杏仁、甘草,既不能治愈咳喘,亦不能使病情加重,纯系石膏寒凉。因石膏寒凉之气,甚于芩、连。石膏以气盛,芩连以味盛。设风寒侵肺,咳喘者,内中无热,不与麻桂同用,必能加重病情。以后在临床中,有意试验石膏药力,往往如此。(《名老中医医话》)朱良春经验:《本草备要》对于生石膏的论述,值得我们深思,“寒能清热降火,辛能发汗解肌,甘能缓脾益气”,可谓基本概括了生石膏的主要功效。据我多年的体会,生石膏的主要功能有三点:辛凉透达,解肌清热,发汗解表。我认为,凡是外感表证,只要有热象存在,而又不是脾胃虚寒之人,皆可用之,无不显效。即使热不甚重,亦可用之,并无弊端。外感的治疗大法是解表,解肌是重要途径,二者相辅相成。解表与解肌,在临床中往往不能截然分开。生石膏虽为矿物质,但体重而气轻,辛凉开腠,轻而扬之,辛而不燥,甘淡而凉,要比辛燥之品稳妥、恰当、适用。不过要严格地辨证施用,用药剂量要合情合理,恰到好处。以解肌透表为主,取其气轻和卫,剂量不宜过大;如以清热降火为主,取其体重镇摄,剂量必须加倍,否则勿能奏效。 年9月,与冯治民老中医共同诊治一位产妇,血虚复感风寒,郁而化热。该患并不具备“四大症”,仅高热、无汗两症。医院住院治疗,静滴红霉素1周,又用冰袋等物理降温之法,仍不降热。我们打破产后不宜凉的禁忌,重用生石膏50g,配伍补益气血、清热解毒,去瘀化滞之品,仅一周时间,该患者热退身安,经继续治疗病愈出院。此例说明,生石膏确有清热解肌之效。只要辨证准确,配伍精当,无论气血亏虚之人,还是有汗无汗之症,只要对症,皆可用之。由此可见,临床应用生石膏,四大症状无须兼并有之。(《名老中医医话》) 张志远经验:石膏入药,首见诸《神农本草经》,谓其微寒,宜于产乳。张仲景《金匮要略》以之与竹茹、桂枝、白薇、甘草配伍,枣肉和丸,治疗产后呕恶、烦乱。锡纯据此以为“其性纯良可知”,对适应证要放胆用之,“七八钱不过一大撮耳!”临床运用此药主要掌握两点,一是生用,非疮疡收口外敷绝对不能火煅;二是用量要大,如不打破前人习惯用量,则不易取得较好的效果。“用生石膏以治外感实热,轻者亦必至两计,若实热炽盛又恒用至四五两或七八两”,为避免“病家之疑虑”,采取多煎缓服法,无论单用或与他药同用,浓缩三四茶杯“分四五次徐徐温服下”。受其启示,先生在实践中体会:第一,师法《伤寒论》,不应株守吴瑭用白虎汤必须具备“四大症”的观点。从《伤寒论》所列白虎汤证条文可以看出,凡有热象者都能投用,如伴有口渴则加入人参。先生遣用石膏扩大其使用范围,其上承渊源即基于此。0世纪50年代鲁北脑炎流行,先生曾参加医疗,大部分患儿均以白虎汤为主,只有1/3的病例参考了《疫疹一得》清瘟败毒饮,将君药石膏用到1~60g,并未泥守《温病条辨》提出的大热、大渴、大汗、大脉之所谓四个标准。仅在“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方面,谨慎从事,当时尽管诊治病案不多,但大剂应用石膏约70%见效,根据具体情况,增入了薄荷、菊花、桑叶、牛蒡子、金银花、连翘辛凉解表药,亦突破了“汗不出者不可与也”的信条。 第二,继承前人经验,广开大量应用石膏治法。在中国医学史上,将石膏大量用于临床者,首推明末缪仲淳。淮安吴瑭也是用本药的高手,“绍兴赵大兄伏暑痰饮大喘”案,每用至g,“期年间用至一百七八十斤之多”,闻者咋舌。先生用石膏,无疑从先辈医家吸取了不少经验,凡遇外感时行疾患,温病邪入阳明,或内科杂证之有蕴热者,最喜以石膏为主,治某患者高热9日不退,清凉解毒药不效,证见寒热往来、气喘无汗、脉搏频数不已,按少阳病予小柴胡汤,服后症状略减,仍然无汗,热势不衰,乃于原方内加生石膏90g,水煎服,3小时1次,分3次服完,翌日复诊,遍体汗出,体温下降,减石膏为45g,又进1剂,即恢复正常。可充分说明石膏并非表证不解之禁忌药,“其性凉而能散,有透表解肌之力”,外感实热,“其他凉药或在所忌,而独不忌石膏”。(《张志远学术经验辑要》) 孔伯华经验:石膏是中医临床常用药,也是金石类药物应用最广、最多的药物之一。关于它的药性一般教材中均称其大寒,孔氏则认为石膏是凉而微寒,是清凉退热、解肌透表之专药。考《神农本草经》石膏为中品,确非大寒而是味辛微寒,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等。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用石膏者计11方,孙思邈《千金要方》用石膏者计07方,而后世医家用之更为广泛,内、外、妇、儿皆有,尤其明清以来,温病学派兴起,石膏成为清解退热之上品。孔门熟谙“诸石膏之疗能,其体重能泻胃火,其气轻能解表肌、生津液、除烦渴,退热疗斑,宣散外感温邪之实热,使从毛孔透出。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他凉药,但其解热之效,远较其他凉药而过之”。所以,孔师坚信,凡“遇热证即放胆用之,起死回生,功同金液,可收意外之效,绝无偾事之虞”。孔师当年以善用石膏著称,故有“石膏孔”之美誉。石膏的应用,验之于今日更为壮观。如近代以善用大热药附子而享誉中医界的祝味菊先生,用石膏与附子相配,治疗某些热病而获良效。已故中国中医科学院名老中医岳美中先生,对于糖尿病日久,阴损及阳者,用六味地黄汤加石膏、附子治疗,消除口渴有效。石膏与附子配伍而用,虽非临床治疗之常法,但在文献及实际临床上并非罕见。[王世民.孔门脾湿肝热说与特色用药附余.世界中西医结合杂志,,(11):61]I版权声明 本文摘自《临证本草》和《名老中医用药经验》 作者/宋永刚,主编/张栋,王志;本文编辑/刘继芳 版权归相关权利人所有,如存在不当使用的情况,请随时与我们联系。 I投稿邮箱185803 q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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