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解救妙音菩萨
长沙白癜风医院 http://m.39.net/pf/a_4618893.html APR 终章:解救妙音菩萨 Theend:Savemyfriend 金字塔 得到菩萨恩惠的那年我正好24岁,在此前我饱受外界质疑的折磨。青年时代的前半程像是热映中的《泰坦尼克号》----不可避免的光鲜;不可避免的死亡。看客们只是惊呼;只是悸动;只是散场后议论纷纷。这样的场景其实不止对我,对大多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且天资平庸的小孩同样适用。我想这是因为快速发展的城市,剥夺了人们的“共情力”。大家贪婪的吮吸转瞬即逝的快乐,散播不经推敲的流言。若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便觉得含蓄的忧伤可耻;天生的笨蛋可耻;乃至羸弱的反抗也变成了一种罪过。 我们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了菩萨会怎样呢?通过无用的挣扎为大家提供些谈资罢了。我近二十年的好友,从波士顿回来后曾十分肯定的告诉我:“张,你这个人本身,比你的歌好听,比你的画好看,比你的小说好读。”是菩萨救了我----燃尽所剩无几的法力,扭转了世人对我的看法。 为了答谢或是说纪念妙音菩萨,我画了很多跟“神”有关的作品。和从前一样的是,这些作品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些让我爱不释手,有的则让我连朋友圈都不好意思发表;和从前不一样的是,这些作品只要面世,就会被各地的买家抢购一空。 我听说艺术家们在暴富之后,往往会丢失本心和耐性,从而不能维持稳定的作品输出。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一直想留下一些早年的作品,用于日后发表,来对抗这个定理。但随着作品价格无节制的攀升,连带着漫无目的开销也随之水涨船高,留下作品的念头终于只是个念头罢了。 激增的市场需求远远大过了我贫瘠的创作灵感。大概是在显灵的第二个冬天,一个常州的嬷嬷驱车来我家带走了那幅《GODCRY》;那是我给妙音的画像,也是属于我的最后一幅画。这样之后,我就再也没法回忆自己的过去了。每每想到这个,便睡不着,辗转着思索“大家到底是真心喜欢我的画”,还是说被妙音菩萨施展了法力;亦或是其他更繁琐的原因…… 经济学家马斯洛在年便洞悉了我的未来;根据大学里模糊的知识来判断,此时的我正从金字塔的第2层前往第4层----从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变得尤其在意外界的看法。至于塔尖的第五层----“自我实现”,于我而言是个伪命题。崇尊如神明,尚且安排信徒散播神迹,获得尊重;富贵如皇族依然穿着迤逦拖沓的绸缎,四下无人后又一一褪去;位高如首脑不免背诵下冠冕堂皇的说辞,骗过了听众却骗不过自己……人生海海为的无外乎尊重,喜爱和追捧。而这些追求到底只能算做第四层----只要我们仍然需要被外界定义,那穷其一生也仍在“寻找尊重”而非“实现自我”。 为了求证困惑的答案,我开始做起了一些行为艺术性质的尝试。 我也爱当代艺术 为了求证困惑的答案,我开始做起了一些行为艺术性质的尝试。 录一张只有“频噪”的专辑,全长83min;坚称一张由12滴眼泪浸润,风干后的无纺布为画作;写了人生中第一部长篇小说----《长篇小说》,共26万2千字。由不断重复的“我擅长共情与细节刻画,但不擅具备画多个人物,组织多条线索的能力,因此比起长篇小说,我的中篇小说会更好看”组成。 我深知这些文化垃圾的存在是对传统创作者的亵渎,也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样的作品被批评家们痛斥,市场冷落后黯然离场。这样既是对当代艺术的尊重,也证明了我当下所取的成就的确是靠自己努力奋斗而来,绝非菩萨的恩惠。然而事与愿违,上游市场似乎对我无比宽容。这些纯粹情绪化的劣质作品依然一经面世,便被哄抬到高位。作品的美学价值,创作逻辑,观念隐喻……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商人们仍然愿意附庸这一抹风雅,无论我做什么,都充满了“意义”。人们给这三件“文化垃圾”冠上了“美学革命”的字眼,便大做文章。一位高中生写信告诉我,他从嗞嗞作响的《83分钟》里听到了对时代的质疑或被抑制了咽喉的呐喊;业界的批评家兼我的出版商龙淞南先生一改往日挑刺成瘾的作风,坚持要我承认白布上的12滴眼泪是为不同的爱情而流,并从我以往的动态中抽丝剥茧的提取我情感不顺的证据。 我告诉龙先生:“其实这些不重要,按照现在的趋势看,就算那些眼泪换成唾沫,也无非是从爱情的反思变成对虚无主义的鄙夷。” 龙先生不在乎我的回应并自顾的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与我争论的视频,配文“艺术家渴望又忌惮被旁观者看穿”。 至于那本毫无内容,狗屁不通的小说,出版商的处理手法则更为绝妙----四百多页的烫金海报纸上映满了咒语般的牢骚,以明信片盒的形式对外发售。这样一来,小说本身的内容反倒不再重要。若把海报一一铺展开来,各色的镶边,轻微差异的文字排布,竟像是对安迪.沃霍尔的一次致敬或者颠覆,我自己也讲不太清。但那还算是我的作品吗?他们为了赚赚不到的钱,把小说当成了画在卖?我告诉龙先生:“作品被解构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不能算我的创作了。”龙先生说这些不重要。 什么是重要的呢?我趁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常常思考这个问题。大概……重要的只有“我”;只有菩萨的“法力”。 明牌 对内向的人来说,无端的赞美其实比无端的污蔑会带来更尖锐的疼痛。后者只是关乎自尊,而前者却关乎到了良心。我在写着篇小说的前一天向母亲透露了菩萨“显灵”的事情,并且说出了自己已经失去创作能力的事实。母亲对此并不惊讶,并且直言我最近的画早已没有了倾诉欲,写的歌也只是老套的和弦附上生硬的悲伤。我一直知道她对我的包容度极其之高。便乘着夜晚带来的勇气把这些由菩萨带来的快乐和痛苦一并道出。我告诉母亲其实显灵后,所有的赞美对我来说都像是一根避开血管的银针,直插体内,外皮不见血色,神经却被搅动的生疼。 :“你觉得这些赞美不属于你,属于菩萨?”母亲平静的问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菩萨就没有家里现在的一切,我做的多不好,做的多好,生活都不会有一丝变化!无声音乐的概念最早由约翰.凯奇在《四分三十三秒》呈现,旨在强调环境音,氛围音的不可复制,即----优秀的音乐作品中真实比干净更为要紧;循环的文字段落填充小说的手法,年便在左小祖咒的《狂犬吠墓》中采用,是对文字情绪极致的放大;至于12滴眼泪的画布,倒的确是我的首创,但那并非我本意。当时只想要更多的钱,但一时又没有作品,就给了块弄脏的画布,却没想到连这种东西都被人赋予了意义和评价。所以妈妈,你现在知道了,我并非画家,我没有思想而且吉他水平稀烂,是菩萨给了家里这一切。没有努力的果实,只是怜悯的恩惠罢了。”将秘密悉数倾倒后,心里的大坝终于敌不过高涨的悲伤,情绪牵动着神经,将一筐又一筐积蓄已久的眼泪无节制的释放开来。 :“所以,家里三个人几十年辛苦勤劳的工作,比不上菩萨一时感动给予的小恩小惠,让你觉得不平衡是吗?” :“当然不平衡,显灵前我的作品才是更好的东西!我以前是个艺术家,但我现在是个骗子。可是,我现在明明过得更好……而且,菩萨用泛滥的同情心剥夺了我的发言权。我以后无论做出什么,都会先被外界所评价。菩萨以为抬高我作品的价值后,就可以让我免于被定义。菩萨离人间太远!导致他太天真了!” 母亲像十几年前那样毫不嫌弃的用纸巾抹掉了一把混合着眼泪的鼻涕,良久的沉默后,便严肃的看着我,等到啜泣声低到谷底时问道:“你现在想要什么。” :“菩萨为了我,显灵的时候把应家村的庙都祭走了。我现在过着不属于我的生活,享受着不属于我的物质,承担了不属于我的痛苦,我想把愿望收回去。菩萨太辛苦了。” :“可,愿望是覆水难收的吧?”母亲沉思后接着说道:“但既然你对菩萨有歉意,那我们送菩萨一份厚礼,当做是还愿。你说你们是朋友,你知道妙音菩萨喜欢什么吗?” 我努力回忆和菩萨的每一次相遇,在应家村祠堂他原谅了我的冒犯,18年冬天他来卖掉心爱的大象,21年的四月他用法力实现了我的愿望,接着失去了自己的祠堂,颠沛在外……这样的神仙会喜欢什么呢? :“大象!”我惊呼着说出了思索后的最佳解。记忆中的菩萨身躯干柴,右手端着露水瓶,左手牵着那只几近露骨的大象,犹豫再三后说出了那句:“你看,我连自己都吃不饱,很难照顾这只大象了。”妙音菩萨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肯定不愿意卖掉他。我也的确在三年前就答应过他,等我有钱了,一定会买下他,好好照顾起来。:“菩萨前几年因为生活困难,卖了一只大象,我们买回来,再送给他吧。” 母亲没有再说其它的话,只是点头表示赞成----其实我做什么她都赞成。 金峨寺 金峨寺是我们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寺庙,里面供奉着成百上千的菩萨,当然也包括妙音。寺庙的正中矗立着硕大的两尊像,面朝北的是如来,朝南的是观音。其余的各位菩萨以莲花为圆心,四散的将他俩均匀的围绕----没有哪个更近,也没有哪个更远,第一层是十余尺高的四大天王;第二层的八大金刚都七尺有余;到了第三层的神仙,便和我一般大小。名号悉数标志在右下的木质铭牌上。他们有的掌管梦境,有的控制悲欢,有的迎来生命,有的送走疾病……林林总总大概四十尊有余。依次看完后也没有发现妙音,再往后便是十六面和如来齐高的陈列柜,五六米有余的高度,每面都供奉着百余个日本手办大小的菩萨,共用十六份香火和四十八张软垫。他们的能力大多和主流社会的需求无关,有的能让野兽情绪安定;有的能延长植物寿命,有的能让花瓣永远成双出现……我特别想知道妙音的能力是什么,但除非借助梯子,才能看到六层以上菩萨们的名字,而底下六层的十六面柜子都已经被我找了个遍,也没有妙音菩萨的影子。 当时已近黄昏,佛陀们结束了下午的禅修,来到院子里吟唱着一些信徒们才懂的法咒。一个随父母前来请愿的男孩子告诉我说,这则咒叫《生生世世摄受愿文》是庙里的上师在为受疫情困扰的灾民们祈求福祉。:“哥哥,念完以后,寺院就要关门了,菩萨和主持们都要休息~” 不甘心跑这近百公里的空趟,我赶紧追问男孩子:“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妙音菩萨啊?” 男孩子非常热心,一路小跑的就叫来一位仪态端庄的僧人向我介绍:“这是我和妈妈的皈依上师,禅德大师。”没等我致以问候,男孩子便把头转向了大师:“禅德大师,这是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他找妙音菩萨。”大师看上去有些疑惑,先是告诉我“妙音菩萨像”上周刚被一个药厂的老板买走,新货还在送来的路上。接着便出于好奇,追问道:“来金峨寺的人们有的‘信’,有的‘不信’,都带着自己的欲望或愿望,热衷于祭拜身处圆心的神仙;但你和上周那位先生,不像是来寺庙求菩萨,倒更像是来餐厅找朋友。” :“施主,冒昧的问一句,你跟妙音菩萨,熟吗?” :“见过几次的。” 话音落下时,《生生世世摄受愿文》的曲调以近乎尾声。寺庙里陷入一阵让人不舒服的安静。男孩子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只甲虫吸引了注意,追出了百米远;禅德大师的身体不知是由于激动还是年迈,飘摇的打着微颤。大师似乎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尽量自然的步态向我迎面走近,在右侧与我近乎平行时,一阵细小但清楚的声音传来:“妙音遇到了难处,那十六面柜子上的菩萨都有难处。” 我轻微的点头示意收到,趁着禅德大师还未走开,也低声补充到:“菩萨都告诉过我,第四次科技革命了,需要神仙的人越来越少。除非是如来和观音,其余菩萨的日子都不好过。” :“人间何尝不是如此?” :“妙音菩萨以前有一只大象,迫于生计后来卖掉了,我想买回来送给他。” :“你是第一个帮菩萨实现愿望的人,更奇怪的是,从你刚刚生疏的祭拜方式看,你根本不信佛。” :“大师,我不信佛,我信我的朋友。”萦绕寺庙的曲调随着太阳一起落山,肃穆的虚空瞬时笼罩下来,大师不再回应,留给我一个橙色的背影和一张烫金的明信片,上面写着“应家村菩提观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龙焕中”。 菩提观 我顺着回忆的指引,来到了和菩萨初次见面的应家村旧址,两年前的浮土路已被处理得当的铺上了厚厚的青石板,门口的老街改成了双向四车道,最右侧特地拓宽的可以供重型卡车通过。在原先菩萨庙的位置,一栋十几层楼高的钢筋猛兽正伴着工人和机器均匀的呼吸缓缓生长出“毛皮”。顺着太阳的方向,抬头,抬头,便看到楼顶硕大的红色灯牌,共三个,用极富笔意的手法写着‘菩’,‘提’,‘观’,此时正被太阳照耀的发烫。大字的右侧是一小行黑色的正楷,规矩的写着“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 “生物”,“医药”,“大象”,“生物”……种种的联想让我感到一丝眩晕,强忍着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拨通了明信片上的电话。 :“请问,是龙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商人很热情,知道我的来意后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大象就在大厦旁边的科研产业园,只要出个公道价,完全可以转手给我,就当交个朋友。 正说着,声音的来源兀自的从电话里变成了朝北的园区大门,铁丝闸门打开后,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热情的招呼我:“我叫龙焕中,肿瘤科的医生,现在不在体制里做了,出来做药厂,业余喜欢搞一些收藏。张老师,我是你粉丝啊,没想到来看大象的人是你,我买过那张《83min》,天马行空!”眼前的男人丝毫不忌讳我逐渐僵硬的表情,也察觉不到自己的马屁拍的分外不高明,只是自顾的一边话痨,一边把我往大厦旁的园区入口指引:“哎呀,活的偶像,太好了,啊不,你也没没死过啊,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哎呀,我这张嘴……” “菩提观”大厦的后方用铁丝网在田间圈了百余亩的土地,全部用单向玻璃封闭。外人根本无从得知里面的构造。进门用的是“双入口模式”先由两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搜查后,需要通过一条数十米的走廊,在尽头经过第二轮搜查后,才可以进到园区内部。但凡有别有用心之人,狭长的走廊一旦封锁,便是一个插翅难飞的包围圈。想到这,我不禁庆幸自己只是来买一只大象,而并非别有用心。 园内的世界违背人间的一切定律。缭绕的云雾里有在云端打盹的棕熊;常青的垂柳结下一簇簇的草莓;生存在陆地的锦鲤有着结实的四肢;一种热带植物吐出具有智慧的黏液----能思考,并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他们”见到我俩后像是嬉笑的办公室突然来了领导,一个个的瞬时变成了姿态怪异的标本。龙先生走到园区的一块CDU前,熟练地指指点点,一组摄像头便锁定了西北角一只瘦弱的大象,此是他正以一种舒服的姿态,趴在人造的浮云上打盹。 :“是它吗?” :“会飞的大象,应该不多吧。” :“啊哈哈哈哈,是的,张老师,仅此一头,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死棋 路上龙先生还带我顺道参观了其它棚内的生物。它们看上去被非常的优待,并不像动物园里的那些,因疏于照料散发着腐烂的臊臭味,;与动物园一样的是,它们个个都非常的虚弱,懒惰和悲伤。 :“张老师你放心,这些都是灵兽和仙草,无毒无害,不是核辐射变异后的东西。” :“那么多的动植物,是干嘛用的呢?” :“张老师,你信中医吗?”:“我信啊,但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会把健康托付给中医,把命托付给西医,因为西医有理论,数据,成分的支撑;我当然知道中医也有,只是,还是对常人来说太玄,太复杂了。” :“张老师你的想法是合理的,但并不对,用西方的分子生物学去规范和具象化中医药的疗效,对中医体系是极其不公平的,传统中医讲究----“性味归经”比较西方的说法就是同一种药材的不同部位,不同的炮制方式,不同的产地,都会对服用后的生命体产生不同程度和方向的纠正。而摒弃开“性味归经”一味的探讨有效成分,其实是为了破除一种迷信而走向了另一种迷信。” 龙先生慷慨激昂的发言让我暂时忘记了大象的事情,只是自顾的点头表示自己听的津津有味。 :“我们用麻黄举例,麻黄的临床表现是用来发汗,但麻黄根则有收涩,敛汗的功效。如果套用西医的理论,两者的有效成分都是‘麻黄碱’,所以这门学问在某个维度,远没西方所理解的那么简单。” :“那龙先生您还是没告诉我这些仙物养在这边有什么用处。” :“我直接告诉你答案,你会更云里雾里的。你看现在国家药典对于药物的用量有严格的把控,这对西医极其有利,他们只是把有效成分浓缩进细小的胶囊,便算作药材,那自然不会超量。但中医呢?二十次服用量的汤剂,凡是检测含有微毒的药物均不能超过3克,含毒的药材当然不能做药,但并不是说不能开。这些我们学中医的都知道,九蒸九制是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去除药材的毒性啊!”龙先生涨红了脸质问我:“你说这些监管局的外行,不去制定严格的毒性药材处理流程,而一味的减量,抵制,替代,3g!3g!根本在身体里发生不了任何反应!一刀切!这样下去中医是一局死棋,是不擅水性的百万曹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被自己人给牢牢牵制住。” :“那龙先生打算怎么解开这铁索连环?” 正说着,园内的花洒喷出了绵密的水雾。轻柔均匀的覆盖在我的睫毛和肩膀,随着阵阵的呼吸,我感觉自己的因失眠而干涩已久的眼睛仿佛回到了儿童时代,充溢着水份。 :“这是首乌,孔雀胆,蟠桃,当归提纯后的精华液,明目,活血,生津,补气。这些神仙的宠物都娇贵的很,我们俩今天跟着他们沾福气。张老师,你是聪明人,你现在知道我打算怎么解这锁环了吗?” 我摇摇头,这个反应让龙先生很满意 :“用仙药!神仙用的东西,更纯粹,更浓缩,我刚刚说了中医在舆论战场溃败的原因是掉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刻意的追求无毒的有效成分,导致在药材的使用上畏首畏尾。现在我们通过一,二轮的融资,资助了无数没有信徒的神仙,帮助我们种植,养殖仙药,神仙用的东西可太好了,无毒,无味,无色,无相,无间,无极。还是拿药监局那3g的标准说事,那神仙种的药材可不一样!3g可太够用了!3g首乌,无毒无副作用,药性极强,哪用3g,一粒沫子就够开一味了。这样一来,中药也可以做成小小一包的冲剂,但那里面可不是西药的‘有效成分’,那是实打实的药材,只是经过物理上的研磨而已。啊哈哈哈哈,张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看着憨憨的,脑子转的可灵光。” :“那这些仙物应该名贵的很吧?” :“哎,说到点子上了,其实从20世纪中叶,第三次科技革命后,就有权贵们勾结神仙,以服用仙物为乐,为荣;而那些落魄的小神仙,则以倒卖这些神迹,好让自己活得有点神仙的样子,彼此互不说破,这对两边都好。张老师,懂行的人都知道,猛犸象,万寿鬼,鲲鹏,蟠桃其实各有各的功效和口感,那些第一次肉身显灵的神仙是新时代的哥伦布,用自己的冒险精神拓宽了人类的医药,食物领域,我尊敬,喜欢,爱死他们!这些仙物百年前当然名贵,但我们‘菩提观’就是要结交,雇佣世界各地的神仙,一边直接买入,一边着手研究生产逻辑。”龙先生长长的吸了口气,稳定了情绪后缓缓说出“我是要让大家都用的起仙药的。” 焕发了精神后的我想起来那只养尊处优,但并不快乐的大象。向龙先生表示,最好能快点见到他,以便结算交易。他说我性子太急,不像个艺术家。 起点 在园区的西北角,我见到了那只会飞的大象,短鼻子,小眼睛,没有常见大象的那种肉感,那条比腿长很多的尾巴曾经在我家的防盗窗上拖出一条“一”字。我曾以为那是启示,但不过是一些身体上的残疾罢了。 :“对,就是他没错了。” :“你买他干嘛?” :“送一个朋友。” :“三千万。” 在证明我确实没有听错后,我便把手里的绿茶往玻璃幕墙狠狠地砸去,也顾不上仪态,只撒泼似的冲着龙先生大吼:“你他妈疯了吧,我知道这东西你多少钱收的,顶天万,当时有人70万肯卖我,我还没要!” :“哦?张老师,是谁要卖你,而你。又为什么不买呢?” :“这你不需要知道。” :“你看这园里各式的仙物成双成对,独独这只大象算做孤品,仙象浑身是宝,和日月比肩的寿命,取之不尽的象牙,大象眼泪中含有人体所需的16种氨基酸,他来这里了天天在哭,每一秒都在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完。都被安装在眼睑里的虹吸管导进了药材库。这只象,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三千万。” :“那是我全部的钱了,还得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张老师,现在说这些其实无异于浪费时间,我是个粉丝没错,但我不盲目追星;我是个商人,但我也绝非诈骗犯,这个象是象泪的来源,没了它,整个项目就停转。” 时间又开始粘稠起来,每一秒都需要我调动全身的力气去挣脱,我想到菩萨,想到母亲,想到长大后离我而去的朋友,想到成名后重归于好的朋友,眼泪不争气的直往下掉 :“哭吧,这里哭不伤身体,孔雀胆蒸汽明目化痰,你可以和它一起哭到第二天,可是价格……张老师,它真的值三千万。” :“我没那么多钱,龙先生,我如果能像您一样,有自己的商业帝国,我肯定很爽快的就买了,只是,现在来说的话,哪怕是三百万,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这样吧,三百万,再加上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每月提供六件作品,给龙淞南。不限主题,不限形式,不求质量。” :“你们认识?” :“我的哥哥很早就告诉了我,你会来这里买大象。听到我的报价后,他自信的说以你的消费习惯和出品效率,就算有着现在的名气,也出不起这个价钱。就嘱咐我,如果张老师你出不起,又执意要买的话,就按他说的做,剩下的两千七百万,龙淞南先生会替你拿出来。” :“行。” 话音落下,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便被身旁一言不发的秘书小姐拿出,恭敬的递到我的手上。繁琐细碎的八页纸,无非是在威胁我,一旦违约,倾家荡产。 签完字,刷完卡,冷静下来的我,得到了大象,失去了一切。但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穷尽了青春为了得到财富,财富却只是给本就幸福的生活锦上添花;呕心沥血为了得到尊重,尊重却并未给我艺术上的言论自由。我牵着大象准备动身前往更大的庙,寻找妙音,却被龙先生叫住,他问我:“你那朋友长什么样子?” :“他啊,法号妙音,瘦长身子,左撇子,右手持露水花瓶,左手执一簇翠柳,慈眉善目,长脸,脖子戏短,白布长袍,不爱穿鞋,有时候出门靠飘,有时候靠莲花,有时候靠大象。” :“神仙都在二楼办公,妙音在,你不能买他,但能买他的劳动合同,那其实比大象便宜多了,妙音是掌管和弦的菩萨,没有药用价值,只是挂了个闲职在公司,方便安抚大象的情绪,抑郁导致的自杀,是唯一能杀死仙象的方法。张老师,看开些,第四次科技革命了,主流研究显示,神仙大多以‘灵态’生活在电离层,而我们,有办法与他们建立联系。” 幻想中轰轰烈烈的旅途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不用上电离层,我坐电梯就在看到了菩萨的肉身。 :“妙音,我救不来你。” :“我也渡不了你啊。科技正在瓦解人与神的界限,通往云端的巴别塔正在建成,佛祖不在乎,只是一味的下放我们这些末流的小神仙,说是显灵,实际呢……讨好逢迎罢了,人和神的关系,已经走成了一部死棋。” :“那菩萨,我们还是朋友吗?” :“之前不是,后来是。” :“现在呢?死棋之下呢?” :“你把我买下的话便不是了。” 时间黏黏腻腻,菩萨照本宣科的告诉我:自己下午三点到凌晨四点休息,做二休二,做法不涉及民事刑事类案件,法力在上次为了我满放之后,上限降低了很多,只能带来好运,但不足以改变命运…… 评价 我懒得听了,但也不打断,只是让消失的朋友喋喋不休的讲完这一切。那晚之后我又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其实菩萨没改变我的命运。我许的愿望是不想被评价,当个有话语权的艺术家。但我的出版商龙淞南先生每个月都会拿出一张带点的白纸,告诉大家,这是我的新系列----穷其一生的“污点”。大家看后纷纷 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评价。 第一章:我,菩萨,消失的朋友 第二章:和我对话的“妙音菩萨”#Artitude小说# Colorfulworld--Dfine油画海报¥98(附装裱) g艺术纸,A3比例 欢迎评价。 图王唐糖,Z.W 文 Z.W 贴纸 秀米、H5秀(关键词:鸟)可商用 封面王唐糖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mahuanggena.com/mhgtx/9038.html
- 上一篇文章: 每日一药中药知识骨碎补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